Google+ 草堂雜記 For Life, Work & Pleasure: 猶太人的逾越節(Pass Over)

2009年4月9日 星期四

猶太人的逾越節(Pass Over)

今天一早去跳讚美操,看到定人的同學Madeline穿得特別正式,我們都覺得奇怪,以為她又要取媳婦。她說她是為參加今晚猶太會堂的逾越節,因此下班後不回家,直接到會堂。說實在,靈糧堂為辦理這一次與猶太人同過逾越節的活動,每個人都戰戰競競,生怕得罪對方。因此,那一天還特別在禱告會宣佈說,一定要準時,晚上五點半一定要到,六點準時開始。而且,每一個人應穿著合體,不能太過邋遢。當然,不能穿牛仔褲。男生最好打領帶,帶瓜子帽。有位年輕人抗議說,他一向只穿牛仔褲,要怎麼辦?

一下子大家為著晚宴心裡有點緊繃。定人趕緊翻箱倒櫃,要把真正漂亮拿出來亮相。我到溫哥華本是在此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,因此也沒有什麼裝扮,只找到一件廿年前的西裝上衣,一條古老的領帶,就這樣湊合湊合了。好久沒有穿這樣的行頭,穿了真像小時候準備過年一樣。那可不是?聽說猶太人沒有過新年的習慣,更沒有聖誔節的風俗,所以今天的逾越節就是他們的過年了。只可惜新年來得晚了一些,迎春倒比較合適。

我們特別提早半小時抵達會場。外面空氣有點冷,其實裡面也不熱絡。因為會場裡先到的都是靈糧堂來的人。今天參加的140人中,靈糧堂來的就有56人,另有5位穆斯林。因此在整個會堂的二樓擺了約14桌,看來有點像台灣在辦酒席一樣。每桌各依顏色或花名加以標示,以供賓客辨認。為加強賓主間之交流,我們的各桌均安插他們的人員,以便接待與解疑。我們坐定後,他們的人才慢慢進來。到六點後,客人雖已坐定,但是他們的人員才珊珊來遲。說是準時進場,只是空話。而能夠衣著整齊赴宴者不多,好像只有我們這群賓客穿著正式,反而讓我們拘泥不安。

整個儀式都似乎在一種沒有儀式的情況下緩慢進行。拉比手拿著一支唯一的麥克風,游走全場,從頭到尾幾乎都是他在串場。然而各桌賓客的談話聲,小孩的尖叫聲,大體上都沒有停歇過。雖然有歌聲,但歌聲零零落落,好像唱的是很久沒有唱過曲子,沒有預習,也沒有合音,好像今天只是重溫舊夢,而大家唱時,仍然如夢未醒。對他們而言,即使走音,也一樣有親切感。對我們而言,只能說那是自然的表現。這種宴會好像我們的過年,大家辛辛苦苦地工作了一年,現在正是躺下來,丟棄過去的事,丟棄種種的束縛,放鬆一下自己,如此而已。

猶太人慶祝逾越節的晚餐稱為seder,程序冗長而複雜,其中也有些是象徵意義。開始時,每桌上放兩只小蠟蠋,要當桌年長者點燃(很抱歉我是當桌最老者)。此時大家開始唱歌,唱著"比速利,為我打開正義之門",然後宣讀今天要進行的十五項程序。這些程序包括酙酒(Kadeish)淨手(Urchatz)、頭盤(Karpas)、掰餅(Yachatz)、說古(Maggid)、洗手(Rachtzah)、祝禱(Motzi)、吃餅(Matzah)、苦食(Maror)、夾餅(Koreich)、歡飲(Shulchan)、尋餅(Tzafun)、三巡(Beirach)、讚美(Hellel)、結禱(Nirtzah)等。過程中主要是紀念當初猶太人的祖先在埃及為奴的情節。得到自由後,每年都以此節日舒展思古情懷。當然其中有一大段的問答都特別搭配好的,目的是讓他們的子子孫孫都能瞭解這個節日的意義。所以有標準的問題,也有標準的答案。開始時的一段很長的時間裡,都是在發問與解答中渡過,而拉比就是解釋迷團的靈魂人物。

在儀式中總共酙了四次酒,原來以為這四杯都要一飲而盡,如此喝下來,可能人人必醉。但在整個儀式中其實也沒那麼嚴格,大家依自己的能量為度,淺嘗亦可。所以為我買的葡萄果汁其實是多餘的,花了錢反而喝不到酒,真有點可惜。他們說喝酒時就要現出老爺的樣子,因為代表從奴隷中解放了,自由了。所以喝的時候要慢慢品嚐,斜躺著享受。我們喝葡萄果汁,雖然價格與酒相當,但就喝不出那種情懷,要一飲而盡也嫌太多,反而把自己的肚子撐飽了。而且坐在我們面前的四位猶太女人,似乎離她們的風俗已遠,已經不太在乎這種儀式的進行了;輪到他們這一代,對於儀式的內容也沒有拉比那麼清楚,更沒有標準答案。

儀式中,有兩次洗手。第一次是吃餅的時候,第二次是吃大餐之前。吃餅前的洗手,好像是做做手示就行了,然後拿盤中的青菜浸入鹽水,象徵在埃及被奴役的辛酸,因為鹽水代表淚水。其次是將一塊方形的無酵餅掰成一半,把其中一半較大的藏起來,以後可以讓小孩去找尋;沒有藏起來的另一半則用布包著,在餐前分食。只是我心裡納悶為什麼不藏小的只藏大的,讓我們一桌分吃時都不夠,還要由廚房裡補充。此時還有所謂邀請窮人進餐的節目。他們有安排五位穆斯林,好像是窮人協會的代表,只是窮人為什麼都是穆斯林?也許這是敏感的問題,我也不敢問,雖然拉比說他有問必答。我們從靈糧堂來的,每人都帶著36加元,還自帶葡萄汁來,算是富著的代表吧。這種無酵餅吃起來實在是淡而無味,他們說當初逃難的過程沒有時間做發酵麵包,只能做沒發酵的烤餅。

整個儀式中,沒有高潮迭起,也見不到黙禱或者安靜的時間,即使吃了晚餐也沒有一點興奮的感覺,忽想吃點水果時,竟然都已盤底朝天,只好悻然回座。儀式仍然繼續進行著,當第四杯酒待要一飲而盡時,我們已經疲倦不堪了,也許是葡萄汁激不起一點熱情吧。我們只好打個招呼先行離開。總計,由五點半進場,到離開時已近十點,坐在那裡將近五個鐘頭。雖然最後的祝福是:「明年在耶路撒冷過逾越節!」,只是我們人已經走了,只好將祝福留下。反正他們年年都應該可以在耶路撒冷過逾越節的了,只要買一張飛機票就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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