草堂雜記 For Life, Work & Pleasure: 奧捷之旅(18)--查理大橋

走上查理大橋，就像來到一個市集，遊客集中到橋上。這是一座跨越伏爾塔瓦河的著名的歷史橋樑，以前曾經可以通行馬車、街車，現在僅允許步行。由谷歌地球上看，成群的遊客就像螞蟻一樣，分佈在整座橋面上。這座橋，橋長516米，寬約10米，有十六座橋拱；有三座橋塔，兩座位於布拉格小城側，一座位於布拉格老城。它是串接老城與布拉格城堡及鄰近地區最重要的通道，也是歴史上的要道。此橋最初名為「石橋」或「布拉格橋」，1870年改名為「查理大橋」。

最初走上這座橋，覺得它相當寬濶。兩旁安放有30座雕塑，多數為巴洛克風格的作品，代表古代流傳下來的宗教故事。有些作品年代久遠，風蝕嚴重，改以複製品取代，真蹟置於博物館內。最近整座橋有大修的計畫，屆時可能會關閉一陣子。

查理大橋使用波希米亞砂岩建造。有一說法是當年曾在粘合石塊的灰漿中加入了雞蛋，使其更加堅固。後經科學實驗，證明其灰漿中含有無機和有機成分，使用雞蛋的說法似乎得到印證。這中間倒還有另一傳說，當年為要加雞蛋，向民間廣徵來源。有一鄉間村里的人民熱情有嘉，為怕運送的途中破損，都先把雞蛋煮熟了，結果無法使用。

由小城起頭，有兩座高塔。

在歷史上，查理大橋曾經遭受過數次浩劫，除數次洪水衝毁橋墩外，也曾為見證了許多歷史事件。1621年的白山戰役後，有27名反對哈布斯堡王朝的造反領袖在此被處死，首級懸掛在老城橋塔，以恫嚇捷克人。1648年三十年戰爭末期，瑞典佔領了伏爾塔瓦河西岸，兩兵在橋上相遇，激烈的戰鬥就在橋上展開。戰鬥過程中，除人員傷亡外，老城橋塔受到嚴重破壞，哥德式裝飾物也被迫移走。

走在橋上，雖不見人山人海，但淡季遊客仍多，每人都帶著新奇的眼光，也都一付清閒的樣子。小朋友們最喜歡餵食海鷗，成群的海鷗就在橋下飛來飛去，為的是要搶吃遊客往橋下丢出的食物。冬天的海鷗特多，大概這裡的食物最豐富。有些則群集在擋水壩下，尋找魚蝦吃。除了海鷗外，河面上還有天鵝及野鴨，戱水邀遊，狀至悠閒，成了鮮明的對比。

伏爾塔瓦河上，滿天的海鷗，爭食遊客丟出的食物

兩旁分佈著巨大的石雕像，經歷時代的風霜，表面呈現暗黑色

橋上兩旁的塑像，顏色灰暗，除因長時間的風蝕外，海鷗的貢獻也良多。有些海鷗會以這些雕像為棲息之所，吃喝拉撒睡都在那裡，或站雕像的頭上，觀測風向。對遊客而言，亦一景也。把雕像放在橋上，也是另一種創舉，比放在教堂裡好得多，遊客可以恁情觀賞，也可當藝術品看待。

雕像最多的應屬教堂了，尤其聖母瑪琍亞的像，比比皆是，而且相貌各個不同。在這些雕像之中，比較特殊的應屬立在橋段中間的五星主教銅像。相傳當年他為了保守皇后向他告解的秘密，即使國王不斷逼問也閉口不說。也許這個秘密只是雞毛蒜皮的小事，當時的皇帝就龍心不悅，把他打入地窂，凌遲至死，並將其屍體扔入伏爾塔瓦河中（很奇怪，他為什麼不直接處死或廢掉皇后就行了？）。後來有五位天使，將他的屍體從河中撈起，用快遞送進天堂（這也奇怪，上帝為什麼不直接把他救活就行了？）。今天，無論在聖維特大教堂見到的，或在橋頭上的各種雕像頭上都戴著五星的光環。

五星主教的雕像，頭上戴著五星光環，
很多人都在底座浮雕上按手祝禱，把它磨得發亮

有一個禱告點，一面摸十字架，一面模著橋上的圖像

天主教告解這一件事到目前仍然存在，但告解室則虛設而常關。想是進入告解的人也越來越少了。大概認為自己的心事直接講給上帝聽或聖母瑪琍亞聽即可。講給第三者聽，即使位高至主教，碰到殺頭的事情，天大的秘密就不再是秘密了。而且，現在的下三濫的電視台或無理頭的婉君族那麼多，不是秘密的也會加油加醬地編成天大的秘密，反而製造更多的冤枉事蹟，這比凌遲至死還難看。

不過好人總是仍存一份善良之心，仍然想從這位聖者獲得一份祝福。所以在他的座下的浮雕上，常有人伸手觸摸，祈求降福。就算等同到他座前下告解吧。這也為什麼黑漆漆的浮雕面上，獨留兩處發亮的痕跡。

橋面為舖以磚石，各種活動也多，都是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

這裡有許多畫家展示他們的才藝，為旅客畫像

橋上有許多小販以及畫家或藝術家在此擺攤，為人畫素描，增添不少人文氣息。有些畫得很不錯，但都要要花甚大的功夫。在此要求作畫，要端坐在固定的位置，讓畫家仔細端詳，也不是很自然的事情，加上遊客個個拿著相機、手機隨手拍照，更會令人手足無措。我想畫家就有這麼一套本事，能夠把本尊的表情美化，即使醜些，也能讓較美的臉孔展現在畫布上。

橋上也有乞丐，跪在路旁，把一個帽子放在前方。聽說這些乞丐常來自其他國家，但行乞必須有難民身份，否則警察會來干涉。扒手也可能來自其他國家，不過他們不需要什麼難民證。在這裡，很少看到警察，也許他們也懶得管這檔閒事，所以發生搶案，或皮包被扒，常要自求多福。這也為什麼導遊再三地警告，要把皮包看守好，人越多的地方，越是扒手展現專業的好時機。這裡的警察常騎著馬在狹小的街道巡鑼。讓人回想到中古時代的場景。

這一座橋就像一條大街

橋基下也有許多天鵝優遊自在

接近老城區的伏爾塔瓦河，船在此要往上行需經水閘

只要天氣好，心情好，在這條橋上閒逛是很有詩意的。由橋上望著河面，浩浩的水勢，令人心胸開朗，心靈寧靜。岸邊的紅瓦樓房，櫛次鱗比，亂中而有序，內容豐富而不唐突。城堡區高高的尖塔，岸然矗立，各自崢嶸，讓人見證中古世紀的繁華景象。想起台北市的屋頂，與之相比，簡直是不能看、不敢看，看了會流汗。布拉格被稱為最美麗的城市絕非僥倖。